商场猫咖店。
简安坐在靠窗户的位置,看着凌枝红着眼睛,一副怯懦天真又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有什么话直说吧,我很忙。”在一起那么多年笑笑闹闹,这是简安第一次对凌枝如此冷淡,甚至比陌生人还冷。
凌枝眼睑低垂着,樱桃小口紧绷到往下曲,眼泪在眶子里打着转,手中的猫儿被她紧紧用手攥着,发出喵喵地嘤叫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把眼泪洇回去,强忍着呜咽,把猫儿往简安怀里一放,模样凄楚又可怜。
“对不起。”凌枝的声音有些嘶哑,仿佛花了很大的力气,声音像是被人抓过一般,没有了清亮的色调,“从小我就没见过爸爸,即便看到有男人来找妈妈,也会躲到一边不出来。我不知道爸爸是谁,更没想到我跟你的爸爸竟然是同一个人。。。。。。”
简安不为所动,眸子沉着,手指紧紧攥成拳。
“你要相信我啊安安。。。。。。”凌枝一下子抓住了简安的手,乞求般的眼神,叫人心中不忍。
简安闭上眼,不去看她。
多美好天真的一张脸蛋!
可惜了,看到这张脸,她脑中便浮现出岳玲跟沈光耀暧昧拥抱地画面,便想到这么多年来沈光耀是如何背叛母亲背叛这个家。。。。。。
她无法释怀。
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她睁开眼,掩起纷乱复杂的心绪,把猫丢在椅子上,起身就走。
身后依旧不断地传来凌枝的哭腔:“安安,你听我说完好不好。。。。。。”
直到再也听不见哭声,简安的步子才放慢下来,心中却宛如被刀割般,尖锐地痛楚让她有些踉跄失魂。
她垂着脸,绕过扶手下了电梯,一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。
“哎呀!”
迎面的女人尖锐地叫了声,随后慌忙去捡地上的一个亮晶晶的小物件,十分心疼地来回仔细检查东西有没有损坏。
简安回过神,这才看清那是一枚钻石戒指。
女人艳丽娇媚的脸上怒意十足,翘着漂亮的红色美甲朝简安指责道:“喂,你走路不长眼啊,你知道这戒指多贵吗?”
“对不起,我刚才没注意。”
女人不依不饶,拿着婚戒在简安面前晃悠:“什么你没注意,现在我的婚戒被擦出了划痕,你得赔钱!”
简安抿了抿唇,“你要赔多少?”
那女人得意起来,高傲地抬了一只手,五指撑开,冷笑道:“起码这个数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现在没这么多钱。”简安沉着声,“要不然我写个欠条给你,回头凑给你。”
“什么!有你这么耍赖的么?”那女人嘴角一憋,风情地朝身边的男人委屈娇嗔道,“萧寒,你看她!”
说着,一手拽住了男人的手臂,半软半媚地朝他身上靠,声音嗲得叫人身心酥软:“萧寒,你看她欺负我!你可得帮我做主哦!”
简安顺着女人的动作,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。
男人很高,脸部轮廓冷隽,一双眼睛幽黑沉静,透着几分凌厉,一身考究的手工西装显得身材挺拔如松,风姿卓然。
他并未朝这边看过来,轻松地躲闪掉那女人的动作,眉头微皱,眼神清冷至极:“离我远点。”
说完转身就走,连背影都透着一丝厌烦的气息。
“萧寒——”那女人一跺脚,又半嗔半恼地叫了声,声音着实委屈。
简安看着这场面,不由嗤笑:“这样的老公连老婆都不帮,我看你不要也罢。”
男人的脚步顿住,视线忽地转过来。
他冷淡地扫了一眼简安,插在西装裤里的一只手伸了出来,露出修长白皙的五指,凸起的腕骨透着一丝隐绰的性感。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,那双锐长深邃的眸子过于冰冷凛冽,叫人看着后脊寒凉。
简安丝毫不惧那寒意,不疾不徐地看着他,眼角浮着一丝漫不经心地哂意。
除了矮他一头这个天然短板,她自认为没有任何气场上的劣势。
突然,不远处传来一个急匆匆的声音:“boss,事情已经处理好了。”
男人率先移开了视线,手又重新插回裤兜里,朝前移了一步,似是不想与她过多的靠近。
秦肖气喘吁吁地看向身旁的女人:“孟小姐,宋先生的车已经到达停车场了。”
“好的,那太好了。”孟嫣然这才偃旗息鼓,笑颜如花地朝男人告别,媚眼如丝的美眸中夹杂着不舍,可却得不到男人的一个正眼回应。
她复又恨恨瞪了一眼简安,释放了不少怨怒后,这才翩翩离去。
简安心里为那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叹息了一声,视线不经意掠过来人时,不由愣住。
这不是那天找她要证件的助理么?莫萧寒是个病秧子,结婚让助理代办似乎也能说得过去,可叫这男人boss是什么意思?
简安心中的无数个疑问,最后汇聚成一,定格在眼前的男人身上。
难道。。。。。。
莫萧寒冷淡地转了转身形,不再理会身后的简安,朝前走了两步,随手搭在扶手上,问道:“他交通事故处理得怎么样了?”
秦肖笑着回道:“宋先生可真是个绅士,怕孟小姐久等,专门喊您过来结账,又在半路急忙换车赶过来接。”
这么说着,心中则暗暗拿老板跟宋先生做了个对比。
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莫萧寒闻言嘴角微嗤了下,并不说话。
两人转身就要离开,秦肖一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简安,不由惊道:“夫人,您怎么也在?”
“你们。。。。。。”他又来回指着简安和莫萧寒,心中暗暗疑惑。
老板这么快就和夫人熟悉起来了吗?可他们彼此都还没见过面,甚至连结婚证都还在他的手上呢。
以老板的性格,这事儿几率不大啊。
他正狐疑着,就见莫萧寒朝简安的方向走过去。
他在她面前站定,挺拔优越的身高,让他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,眉间凝着冷冽之气,彷如覆盖了一层寒霜。
他微微眯着眼,薄唇重重地吐出两个字:“夫人?”